……人间不值得

【福华/亚梅】The Thirteenth 10

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16/12/2013


暴风雨才结束没多久,我就被夏洛克拉去了昨日发现兰斯洛特的地方。

早上八点了,天才刚刚有亮光,我们两个全副武装去城堡西侧,看着灰蒙蒙的天心里却还是发憷。早上我走的时候又给高文打了一针镇定剂,不知道能让他睡多久,虽然梅林答应了会看着他,但是我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

高文和兰斯洛特,两人经历了那么多在一起,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我想高文也许宁愿在睡眠中永不醒来。

昨日的雨水已经凝结成了雪落下来,我即使戴了帽子手套围巾和厚大衣雪靴依旧冷得不行,而比起这些,心里发出的一阵阵寒意才更加刺骨。

我们走到那个诡异的有着裂缝的墙那边,才发现凶案现场已经被大雪掩埋了起来。夏洛克蹲下身子刨着雪,不一会儿就发现了武士盔甲。而盔甲旁边,有着一只小巧的天平。

——那是第七个匣子里装的,代表天秤座的正义女神天平。

“这昨天好像不在这里。”我回忆了一下昨天的情景。

夏洛克皱皱眉,没说话,又走到两面墙的中间。

兰斯洛特还在那里,我们连收他的尸体都做不到,夏洛克只能把已经埋进雪里的断指拾起来放进证物袋。

我们沉默了一阵,我对默然无语的夏洛克说道:“我们回去吧。”夏洛克无言地看了我一眼,我总觉得他的眼神有点无助。那一瞬间我以为是我的错觉,因为夏洛克面对犯罪,永远是个斗士,可是也许我错了,夏洛克的精神压力已经异乎寻常。

我想起来那次看到巴斯克维尔猎犬的夏洛克,他颤抖着,双眼含泪看着我。

“我是凡人。”他说。

那时我莫名恐惧,之后这种恐惧又转化为愤怒,特别是当他说他没有朋友的时候。

现在想起来,其实我早就习惯了他的“不合群”的“伤人”言论,我没必要当真,但是那个时候,可能让我恐惧和愤怒的在于两个方面:一是夏洛克,那样一个人,在害怕,我害怕他会走下神坛;二是在害怕的时候,夏洛克下意识地将自己封闭起来,这就是他为什么说自己“没有朋友”,因为他还是把我排斥在外,在他内心伪装之下最柔软的地方,他还是不愿意让我触碰。

所以我的恐惧也许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的愤怒却不近人情了。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普通人,也许都不愿意让朋友窥见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哪怕是再亲密的朋友。可是我却感到愤怒,我为夏洛克不让我看他面具下的面孔而感到愤怒,也许被伤害的不仅仅是“友情”,而是我对于夏洛克的,一种特殊的占有欲。

我没有再想下去,我开始对自己产生了一种不信任,一种源于自欺欺人的不信任。

夏洛克神情疲惫,默默地往回走,我习惯了他意气风发的背影,我也喜欢这样看着他的背影,觉得眼前的人可以顶起整片天。可是现在,我知道他需要的不是一个看着他背影的同伴。

一股激动突然从我心底冒出来,我不知是哪里的劲,突然跑过去和夏洛克并排,然后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夏洛克扭过头,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不知是不是天气的原因,我觉得有点紧张,我一边开口一边冒着白汽:“快点回去吧。”

夏洛克没问下去,只是说了一声,“好。”

我侧过头,看到他围着围巾露出半张脸,眼窝旁露出了淡淡的细纹——他笑了。

我握紧了他的手,两副厚手套阻隔下,我感受不到他的体温,却还是觉得相连的手异常温暖。

 

我们一到别馆就感到气氛极为诡异,推开门就看到三个中国女生在等我们。她们面色惨白,身体在轻轻地发颤。

我和夏洛克对视一眼,都知道肯定出事了。然而在连续几天的打击下,我们几乎已经开始受虐般地习惯了这种悲剧。

高文的卧室里,亚瑟和梅林站在那里等着我们到来。他的四肢依旧被绑在床上,背后却已经惨不忍睹。

我闻到的,就是这连续七天多,每日重复的血腥味。

“这是中国古代一种刑法,”那三个中国女生跟了过来,林恩说道,“叫‘梳洗’,将开水浇在犯人背部,然后用铁梳子梳洗,连皮带肉梳下来,痛苦程度不亚于凌迟。”

我一眼就看到了旁边的盔甲,它摊开手掌握着巨大的铁梳子,还有一节蝎子的尾巴被放在它的手臂上。

第八个匣子里的蝎子尾,代表天蝎座神话里蛰了奥里恩的毒蝎尾巴。

高文脊背的肉几乎被刮尽,白生生的脊椎骨露出来,连骨头都布满了刮痕。我虽然很想说服自己高文被杀死的时候在镇定剂的控制下也许没有意识,但是很显然,人类在这样极端的痛苦下是不可能保持睡眠的。

夏洛克用一种几乎称得上超然的表情看着高文惨不忍睹的尸体,这不是他以前看见尸体的冷静甚至兴奋,而是一种习惯了绝望之后的死寂。我又看了看周围的人,他们的表情恐惧中更深地是一种木然,一种在惨烈的死亡中渐渐失去通感的麻木,就仿佛被烈火炙烤良久却不死的生物,在疼痛中处于一种半是痛苦半是习惯的半舒适中。

我们这些人就算可以离开,或许也不是疯子就是怪物了吧。

我在茫然中似乎清醒了一点,但是这种清醒似乎愈加令人痛苦,我宁愿迷失在疯狂之中不再思考。

我想起那个古老的故事,那个国王臣民和会让人发疯的井,如果我是那个王国中唯一没有疯的国王,我会喝那井水吗?

如果我的这些记录终有一天被人阅读,正在阅读我的文字的读者,你们会喝井水吗?

你会选择清醒而痛苦地活着,还是舒适而糊涂地活着?

 

我们在做好必要的检查之后就封闭了房间退了出来。短短几天我们的唯物世界已经受了剧烈的冲击,从不可能实现的谋杀和预言谋杀的各种提示,恶劣的阻止我们离开的天气条件和岛上掩藏的死亡轮回……

如果我们被困在一个诅咒中,那么岛上是不是有一个诅咒的执行者?

最初是谁割断了我们的船缆?

为什么除了梅林和格温,其他的仆人都没有到岛上?

看似和潘德拉贡家族无关的那四个中国女生还有我和夏洛克,是不是真的无关?

我当初在警局遇到莫德瑞德还有那四个女生,是不是真的只是巧合?

最初是谁提议来岛上过圣诞?

为什么在听到留言的情况下仍旧买下这座岛?

我越想越觉得这些谋杀的计划可能在很早很早之前,在许多看似是关键的因果之前,这个诅咒到底是为何而启动的,在什么时候启动的?

我们到底陷入了一个多么古老的阴谋之中?

 

下午另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那就是亚瑟勋爵的身体到底是超负荷而陷入昏迷了。我带着急救箱跑到勋爵房间的时候梅林已经在做必要的急救措施了,动作规范神情冷静,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做什么好。

别说我只是一个外科医生,就我急救箱里面仅有的处理外伤的药品和绷带酒精等,我也只能对亚瑟勋爵说一声:“上帝保佑你!”

亚瑟勋爵依旧人事不知地躺在床上,在医疗器械缺少又没有专科医生的情况下,我们只能等着病人自己求生强烈地醒来。

我帮着梅林做完了可以做的一切。梅林退了两步坐在床边的座椅上,我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微蹙着眉凝视着爱人的脸庞,神情冷酷。

我突然有点害怕这样的梅林,我知道这个年轻人外表下的内心坚强无比,却又充满了对满世界命运掌握的愤怒。

可我现在却觉得他冷酷,仿若亚瑟勋爵病情的加重终于撕开他温和的外表,让他内里的尖锐慢慢显露出来。

“梅林,”我鬼使神差地开口问他,“如果可以救勋爵,你是不是什么都会做?”

梅林抬了抬眼,扫了我一眼。他灰蓝色的眸子像蒙了一层翳子,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是的,医生,”他说着扯了扯嘴角,好像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只可惜他失败了,反而露出淡淡的嘲弄,让人遍体生凉,“我什么都会做。”

 

我浑浑噩噩地走出了梅林的房间,却意外地发现格温正坐在那里,她正低头做着刺绣。

她穿着浅紫色的长裙,头发在后面梳着,化了精心的妆。格温貌似很喜欢紫色,可惜这个颜色到底不衬她,还有她本身还算讨喜的温婉有母性的气质总是被低胸装和假睫毛破坏。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起初看她其实还算顺眼,就算格温一眼看上去没有梅林那么招人喜欢,但还是让人觉得是个质朴的姑娘——就算她穿着低胸衣并且化着夸张的妆容。不过在听闻了关于她的桃色新闻和她几次大闹之后,第一印象的些微好感已经荡然无存。

格温看到我出来就抬起了头,同时投来了一个询问的目光。“亚瑟怎么样了?”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格温静了静,又问:“你猜,亚瑟的遗产会是谁继承?”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因为对我来说,我根本不会关心和自身完全没有关系的问题,而格温显然也不会有机会参与到这个问题里去。

人总是有八卦的本性,但是以她的身份和我的身份,八卦这个问题是极不合适的。

她看我不说话,也不气恼,就自言自语下去:“勋爵还没有死呢,我看梅林是不可能得逞的。”

我不由自主冷笑了一下。

我一直不是一个长袖善舞的人,不得不说,对着讨厌的人我是没办法捧着笑脸伪装下去的。格温是个女人,我总是下意识地谦让她,英格兰的绅士教育总是有那么一点耳濡目染的效果,要不是她是女性,我可能早就和她撕破脸了。

我没想再去理睬格温,作势要走,可是格温听到我的冷笑却抬头来看我,她说,“医生,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良善,那可不一定。”

她摇着头,像是卡带了的老式收音机,不断重复,“那不一定,不一定……”

我道:“格温,你心里别人是什么样的,那大约你自己就是怎么样的。”说完我也就懒得理她,径自走了。

 

我鬼使神差又来到图书馆,也不知道梅林使用了什么方法,把这里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不知情的人来到这里,根本不会知道这里曾经有一具脏器四溅的尸体。

我又在这里碰到了三个中国女生,她们并不是在这里缅怀拉文德,而是顺着自己死去同伴的调查,摊开了数量巨多的藏书正在钻研这个岛上历史谜团的蛛丝马迹。

“有什么发现吗?”我不确定地问了一声。

“我们三个中国人看英文书能快到哪里去呢?不如让天才侦探先生来表演一下一目十行吧!”话音刚落拉蒂就呛了我一声。

拉蒂性格外向,但是还是非常有礼貌的,她固然有非常冲动的时候,但是在对方并没有冒犯却还直接顶撞的状况十分少见。不过我却不可能为此生气,或者说我宁愿被拉蒂发泄一下。

拉文德时候留下的表格还历历在目,要是她和夏洛克的猜测是准确的,那么今天死去的就会是拉蒂和埃利亚其中之一,但是我们却无力阻止。

图书馆内一片死寂,埃利亚靠着桌子,拿着杯子的手微微发颤,林恩也停下了翻书,室内只有拉蒂略微急促的喘息声。

拉蒂说完之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移开目光看着地上,我看得出来她全身都在发抖,这是一种面对死亡迫近的无力而绝望的挣扎与恐惧。

“对不起,我不应该向你发火,华生医生,”过了几秒,拉蒂浑身力量被抽空一样瘫软在地上,“拉文德说得对,侦探先生没有错,即使我们都死了,也不应该怪他,他不是神,连他也处于死亡的恐惧当中。”

“不,你不需要向我道歉,”我垂下眼帘不敢再看她们,“如果那样能让你心里舒服一点,怎么说我也不要紧。”

 

 

林恩蓦地笑了一声,“医生还真是责任感很强。”

“不,我不是在讽刺您,”见我脸上燥热,林恩补充道,“真的,一开始岛上死人的时候,我们四个是置身事外的,虽然死亡让我们恐惧,但我们料想这与我们无关,只要最终我们无事,那么其他门怎么死也无所谓了……然后拉文德死了,我们吓坏了,真的,事后除了悲伤和惊恐却还有侥幸——庆幸死的不是自己,希望拉文德只是意外,我们可以幸免于难,可是拉文德的遗书彻底打破了这种侥幸……我们都在死神的怀抱中了,出游一次却遭遇飞来横祸,怨天尤人,哪里还能顾及别人的心情。”

“我们都写好遗书了,”埃利亚说,她看上去最为冷静,“可是提笔的时候都不知道改该写什么,华生医生,您上战场写过不少遗书吧,是不是也想我们一样,千言万语都不知道如何下笔。”

“第一次……”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这样的。”

埃利亚摇摇头,“我倒宁愿我们能有下一次熟能生巧的机会。”

我离开了图书馆,心知也帮不上她们什么,走的时候又想起了第一次写遗书的时候,又或者肩上中枪的时候,每到这个时候都觉得满腔热血冷了下来,开始想念曾经怨怼的亲属朋友,开始后悔过去的抱负。可是每次危险过去了,我又开始庆幸自己来到战场,因为浑身的兴奋和肾上腺素告诉我:这是我渴望的,这是使我充满活力的危险。

可是这次不一样,我甚至不知道敌人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时候会悄无声息又一场残忍地夺走朋友或者熟人的生命,而那个死神一般的凶手可能和我们在一座宅子里面,通过这几天患难中的相处早已成了朋友。

 

我们几乎大半天都在图书馆里,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格外快,约莫五点不到天就看不到一丝光亮了,我们还是沉默地坐在原地,房间内只有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我苦笑了一声,“也许,今晚我们就待在这里怎么样,不要单独行动。”

“你带了武器吗?”林恩问我。

我点了点头,现在那把勃朗宁和我几乎不离身,就算是睡觉也得放在枕头下面。

拉蒂的声音有点尖锐,“恐怕有武器也没用。”

“我们也可以回去……”说着我咽了咽口水,外边夜色如墨,让人心生怯意。

埃利亚似乎颤抖了一下。

林恩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道:“呆一晚上吧,除了上洗手间所有人都不要离开。上洗手间我们三人一起进去,然后华生医生带在外面就好。”

其他人都没有异议。

我们百无聊赖地坐着,没有人有心思翻书,三个女生一开始在电脑里敲打一些东西,过了一会儿她们安静下来,彼此看了看。

“我写了遗书。”拉蒂说,她声音很干哑,说完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我也是。”埃利亚说。

“还有我,”林恩笑了笑,“未雨绸缪。”

我抬头茫然地看着她们,握着枪的手不停地发抖。

“对不起,”最后我开了口,却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

“我听说英国人的‘对不起’有很多意思?”林恩蓦地回头看我,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可以表示‘抱歉’,‘借过’,‘我没听清请重复’,还有,‘我很遗憾’?”

我没能接下话去。

拉蒂倒是说了下去,“还能表示震惊和被冒犯之类,总之英国人日常就是在说‘对不起’。”

我们又沉默了。

不过没过多久,她们又聊了起来,这次说的是中文。没有夏洛克这个人肉翻译器我当然不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但是看她们偶露怀念的表情,我想她们在聊从前的校园生活。

我才陡然意识到她们高中毕业才不久,她们那么年轻,就像死去的拉文德,一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天,都鲜活生动,充满了生命最奇迹的色彩。

然而她们在等待死亡,甚至写好了遗书,在幽暗的图书馆里似乎死神随时就能把她们玫瑰红的脸颊变得灰白。

我原本以为尽管及其疲惫,但是在这种紧张当中是不会睡着的,可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却睡着了,梦里面光怪陆离,我好像听到有发闷的叫喊声隔着什么障碍传过来,伴随着“啪啪啪”的拍击声。

一身冷汗中,我惊醒过来,然后意识到叫喊声和拍击声都不是梦,图书馆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室内一片漆黑。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现在是凌晨三点,我照了照周围,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似乎那些中国女生还在。可是我的心还是狂跳起来,因为数量好像不对,我把掉在地上的枪捡起来,觉得湿滑的手掌几乎握不住手机。

在身体难以克制的颤抖中,我还是打开了手机内置的手电,光照到人的时候沉睡的人仿佛毫无生气,我一边照一边默默念名字——林恩、埃利亚……没有拉蒂,拉蒂不在这里!

我几乎要疯了,无助和愧疚席卷着我全身,在惊恐中我几乎软倒在地。拍门声更响了,我可以听出来是夏洛克的声音,他嘶吼着叫着我的名字。

我跌跌撞撞跑去开门,门为防万一从里面被锁上了,现在仍旧是锁着的。我打开门,看见夏洛克站在门外,大冬天他却满头是汗,浅蓝色的眼珠在手机光中几乎透明。

“约翰,她们在哪里?”

我当然知道他指的“她们”是指谁,“林恩和埃利亚在这里,拉蒂原本也在……”

“原本?你说原本……”夏洛克停了下来,我们彼此对视着,一瞬间失去了语言。

 

我们打开了图书馆的灯,我的手抖得厉害,摸索着墙壁几次都摸不到开关,最后是夏洛克看不下去替我打开的。

林恩和埃利亚趴在桌子上睡得很熟,我过去摸了摸她们的脉搏和体温,她们心跳很慢,体温偏低,明显处于深度睡眠,甚至可能是昏迷了过去。

我和夏洛克把外套盖在两个女学生身上,开始疯狂地在图书馆内搜索。我疾步在光滑的地面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肌肉,紧张使我全身轻度痉挛着。

也正因如此,走过某个拐角处我跌倒在地。一瞬间我头晕目眩分不清方向,等我回过神来抬起头,才发现那副曾经让我不寒而栗的画像就挂在前方的墙上。

——“Marsyas Flayed Alive”。

我觉得脑内有声音在尖叫,我抱住脑袋,开始大喊救命,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突然像个受惊的小姑娘那样尖叫,可能那是当时我唯一可能有的反应。

不一会儿我的嗓子就哑了,我瘫倒在地,看着图书馆古典的天花板,似乎影影幢幢的鬼影盘旋在我的头顶。

然后熟悉的步伐靠近了过来,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由着夏洛克把我拉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约翰?”夏洛克显然被我吓到了,他问我的时候嗓音有点颤抖。

而我——我记得我只是茫然地摇摇头。

夏洛克叹了口气,手臂一用力把我提起来,一边扶着我往两个女生在的地方走。

“你的情况很不好,约翰,你需要休息。我们现在不能冒险离开这里回别苑,因此现在你去睡觉,我守着你们三个,明天天一亮我们回去,然后我们再去搜查失踪的拉蒂。”

“我也要去。”我固执地把这句话重复了无数遍,直到夏洛克无奈地敷衍,会在明天的搜查行动给我留一个位置。


-TBC-

评论(6)
热度(40)

© 血玖罗 | Powered by LOFTER